摄影之外

纪念老张头

(一)
二零二五年二月十四日的雾霾像块发霉的棉被,重重压在北京城头。老张头到底没能等到拆开这份”情人节礼物”,昨夜十点三十七分,他的焦虑在朝阳医院心电图仪上划出最后一道直线。

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荒诞来揣度人生的,然而我还不料,也不信竟有人会把全世界的铁链都捆在自己脊梁上。老张头临终前攥着护士的防护服衣袖,硬是在纳米纤维布料上掐出五道月牙痕。他说要去给医院锅炉房添煤——虽然那里十年前就改造成了AI控制中心。

(二)
我认识的老张头,总在小区梧桐树下摆弄他的”焦虑魔方”。这魔方六个面分别写着:养老金、女儿婚事、乌克兰局势、AI取代人类、妻子更年期,以及”今天是不是该买第三套学区房”。他每天要拧转这个魔方二百四十次,直到所有色块都错位成毕加索的画作。

上个月生日宴上,他举着无糖蛋糕宣布:”我的人生就像这蛋糕,看着圆满,切开全是蜂窝煤眼儿。”我们哄笑着,谁也没看见他悄悄把抗抑郁药拌进奶油里。他那台智能手环每天震动三百次提醒”心率异常”,最后干脆在葬礼上自动播放起《百鸟朝凤》。

(三)
老张头的焦虑是量子态的。他既担心女儿在硅谷被自动驾驶汽车撞飞,又焦虑她养的电子宠物猫饿死在元宇宙。当俄乌双方在谈判桌上掰手腕时,他连夜给基辅市政厅发邮件建议”多囤大白菜”;听说DeepSeek要上市,他把毕生积蓄换成虚拟币,结果发现买的是”DeepSeek”的山寨货——”DeepShark”。

最妙的要数他对雾霾的执着。去年全市PM2.5降到50以下,他急得满嘴燎泡:”这数据准吗?仪器该不是被气象局喂了润喉糖?”直到临终前还在嘟囔:”得给环保部长写公开信……”

(四)
葬礼上,哀乐播放到第三分钟时出了状况。骨灰盒上的全息投影突然开始循环播放老张头生前录制的遗嘱:”切记每天给乌克兰网友点赞!记得往我坟头埋个5G路由器!”穿着防辐射服的妻子突然笑出声,笑着笑着就把孝服哭成了水墨画。

我望着悼念屏上滚动的”数字花圈”,突然看清了老张头毕生焦虑的源代码——他把全人类的悲欢都编译成了自己的心跳。那些深夜在阳台数星星的时刻,那些本该蘸着二锅头吃花生米的日子,都被他熬成了苦丁茶。

(五)
焚化炉青烟升起时,雾霾竟散开道缝隙。一线阳光刺破云层,正落在老张头种了三十年都没开花的君子兰上。智能扫地机器人驮着片枯叶转圈,像在进行某种古老的祭祀。

我突然听见老张头的声音在空气净化器嗡鸣中响起:”看呐,乌克兰的葵花籽今年丰收了。”转头望去,他的遗像在电子相框里微笑,眼角鱼尾纹闪着数据流的蓝光。这一刻,所有焦虑都化作量子尘埃,在丁达尔效应的光束里跳起了华尔兹。

墓园外的玉兰花要开了。这次,它们不必再戴口罩。

(文字由DeepSeek撰写,题图图片由Grok生成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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